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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LESS DAYS 沒有太陽的日子 ~ VHS PAL Video tap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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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富翁 一九九七香港回歸紀念 香港限量發行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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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3月11日星期日

愛你一程的士的時間

原著:李敏
改編:草木
版權:壹出版有限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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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在引誘他喜歡我,而自己呢?擁有著比深藍
更沉重的理智。風鈴聲蓋過心底的私語,一顆都市
的心真正在盤算著什麼,是沒有人能看穿的高度秘
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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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ONE: 小心輕放

「是十點半嗎?」他問。

「是啊。在新世界酒店的 Patio。」我答。

真不明白為什麼媚媚要給我這個任務。也許,是因為她視我為最好的女朋友吧?由接受重任開始,便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刺激感。至剛才撥電話到思中的寫字樓,我發現全身每部分都一起抖震,引致說話也有點震音。我想,抖震是理人閒事的代價。其實,我是可以把任務推掉的,但我卻沒有,因為媚媚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


的士司機又一次把車停在紅燈前,不經意地唱著「友誼之光」。我在車內望著快到達的目的地,手心出了汗。我擔心他會比我早到,如果思中現在已一邊喝著咖啡,一邊低頭看著報紙的坐在 Patio,恐怕站在門口接待處的我一定認不到他。記憶中我只見過他兩次,一次是黑暗中的一分鐘,而另一次印象較深的是在媚媚上一次的生日。

「司機!司機!對面不就是新世界中心嗎?為什麼又兜兜轉轉?不要以為我是日本遊客!」我真的有點生氣:「的士才剛剛加了車費!」

「小姐,不要以為眼直線望到的地方,車亦能直線駛到,你有車牌沒有?兜兜轉轉也只是香港政府的遊戲規則,你以為我想的嗎?」

是遊戲規則變得太快,我實在適應不來。記得媚媚上一次的生日,和她坐的士到新世界中心,那次的的士並沒有兜轉。她很緊張的指著新世界中心前面的三株鐵樹,然後告訴我:「思中很喜歡這三株鐵樹。第一次約會時,他是站在樹下等我,是那三株用鐵造的樹,鐵定了我們的關係。之後,每一次約會都是在樹下等。」

「幸好,那三株不是真樹,否則樹身一定被思中雕了什麼 "永遠愛媚媚" 之類的肉麻字句。」我逗得她很高興。

那時候的媚媚真的很快樂,快樂使她比班上每一位同學都漂亮。不過,快樂使她忘記了別人的感受,忘記了女孩子是善於嫉妒的。每一次當她詳述思中的故事,我會產生零點零壹的厭惡感。快樂的確是足以使人妒忌。

但,上帝並沒有讓我妒忌她一生。快樂和思中都在她生辰的一星期後離開了她,剩下的只有這個一向放浪的女孩的癡情。我在小學開始和媚媚做同學,就從未見過她如此長情,可想而知這個叫思中的男孩真的有點魔法,所以,我實在怕和他獨處。

兩次見思中都沒有把他看清,可能我根本就沒有望男人的勇氣,特別是當那個男人是女友的男友。所以對思中,我只憑直覺去猜想,放棄理智和邏輯。有人說女人的直覺比任何理性推論都準確,但,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女人。他就像我手上的禮物盒,令我看不透盒裡的內容。媚媚用五成心思和五成心傷把禮物用紫色的花紙包住,卻沒有告訴我內裡是易碎的,還是不易碎的。總之,禮物未到思中手上,我要緊記 "小心輕放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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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TWO: 禁色

我站在 Patio 的接待處開始擔心,但另一方面直覺告訴我他今天應該是一個打藍色領呔的男人。深藍色比任何顏色更適合他。好!準備繞場一周吧!記著,走路時不可縮膊。如果繞場一周也找不到類似思中的物體又怎辦呢?唉!心亂如麻。

「曉童!曉童!我在這兒。」一個沒有帶深藍色領呔的男人向我招手。

他穿著深紫色恤衫和牛仔褲。看來我的直覺已一敗塗地。媚媚送的紫色禮物和他很相襯。

「曉童,先坐下。」他很客氣。

「你很喜歡紫色嗎?」不知不覺讓問題吐了出來。

「是啊!你怎知的?」

「直覺。」我撒謊。「我的直覺比石英錶更準。」原來說謊很刺激。

「你覺得紫色不特別嗎?」

「我覺得紫色很姣。」我想先發制人。

「但紫色是禁色。」他辯護。

「So what? 」

「是很尊貴的色調,而且,紫色是由藍色和紅色混合而成,是冷色和暖色的混合體,也是憂鬱和熱情的結晶。」

「所以,沒有藍色便沒有紫色。」想快快把一個完滿的結論推出來,不希望話題變得越來越感性。「是否讓我先叫杯咖啡?」傳說中,咖啡是理智的飲品。



以前,當他是別人的男友時,聽關於他的故事,總覺得他距離我的生活很遠,只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人物,有時,我甚至請媚媚不要再神話化她的男友。我實在不想聽到他是什麼獎學金得主、比賽冠軍、馬會會員……我實在不能相信上帝會有這般偏心,把所有能炫燿的事都送給媚媚和她的男友。但,我知道她並沒有說謊。而以往是多麼遠的人,現在是多麼近和真實。

其實,思中的好不只從媚媚口中傳出來,有很多朋友都說過。當時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面形、髮型和身材與我十分接近的媚媚,會擁有比我燦爛十倍的愛情故事。



「媚媚叫我把禮物交給你。」他接過禮物,看也沒看清楚便把它擲進旅行袋。

「記得上次見你是在鐵樹下?」他問。

「嗯。是媚媚的生日。」

「那次你提出一個問題,我一直沒有機會答你。」

「是嗎?什麼問題?」我真的忘了。

「你問我為什麼喜歡新世界中心前的三株鐵樹,現在還有興趣知道答案嗎?」

我微笑,但搖搖頭。直到現在,那三株鐵造的樹對我而言,只是很普通的藝術品。以小鐵片作為樹葉沒什麼別緻。我怕他會給我一個別緻的答案,使我為他傾心。我知道我會的。

「思中,很奇怪嗎?我們認識了三年,聽過不少關於你的故事,但沒有一個是你親口告訴我的。」

「想聽我親口說什麼故事?」

「你和媚媚的愛情故事,分手那一段。」

「她沒告訴你嗎?」

「沒有。她只喜歡和別人分享快樂。」

「我也一樣。」

「是你離開她的,你又怎會痛苦?」

「你很具攻擊性。」

「也許。」

「放過我。」他傻笑。

「留戀她嗎?」

「不知道。」他再傻笑。

「好,放過你。我的咖啡來了。」

透過我問他的問題,我開始明白他在媚媚身上施了什麼魔法,是一份沒有造作的親切感。不過,問題是媚媚提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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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THREE: 鐵樹

在喝完這杯遲來的咖啡前,我肯定了一件事:思中對我頗有好感。雖然,由小學開始便不停找一個能戰勝媚媚的機會,而我亦考慮過利用今次,但,好勝心始終不敵十多年的友誼。妒忌,放過我一次好嗎?



咖啡中剩了很多糖的沉澱。這是異常的。平日我落糖的技術很了得,總是不多不少,很適量。

「你吃得很甜?」思中問。

「嗯。」

「也吃得苦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很佩服吃得苦的人。」

「但,佩服的人要走了。」

「好,下次再請教你怎樣可多吃苦。」

「好哇。」



大功告成,匆匆回家。心理戰使人疲累不堪。從此,思中這一個人最好消失在我的記憶中。明天,還要把一切向媚媚和盤托出。在入睡之前,先清醒一下思潮。雜亂是因為我對親近的朋友竟產生嫉妒和疏離感;而另一方面,對陌生的朋友又感到萬分親近。剎那間,我變成了三歲頑童,在今天發生的事中蕩來蕩去,蕩至半夜三時,還是眼光光的望著放映在天花板上,沒有結藍色領呔的思中。

腦袋化成的頑童又在搞怪主意:不如撥個電話給思中。難為情的話,可以告訴他自己在 Patio 遺失了錢包,問他見到沒有。又或者,問他為什麼喜歡新世界中心門前的三株鐵樹,甚至問禮物盒內藏了什麼。不過,最得體的還是叫他回到媚媚身邊。



深夜的電話響起來。我想一定是無心睡眠的媚媚,本來答應過一回家便會向她報告,最後,還是決定稍遲一些罷。我的罪惡感實在不能容許一天內發生太多事,走過漆黑的走廊到電話前,已想定怎樣解釋。

「喂,媚媚,對不起,我一回家便睡著了,連衣服也未換。」

對方仍沒有開口,是憤怒嗎?

「我是真的累!」右邊金魚缸內的燈投射在我右邊的臉上。只是右邊嘴在說謊,左邊的沒有。

「曉童,是思中。」男人聲音說。

「……」

「我在鐵樹下等你,快坐的士來!」是一個命令。

好一個軍隊式的命令。我像女鬼一樣溜出凌晨的街道,飄到勾魂的鐵樹下。



的士司機又一次把車停在紅燈前,車廂是靜悄悄的。為什麼每次見他總是兜兜轉轉。我在車內望著快到達的目的地,見他站在三株鐵樹中間,仍是紫恤衫、牛仔褲。在臨下車的一剎,我提醒自己要把矜持拿出,實在害怕夜靜會把放縱保釋出來。



風悠悠的凌晨,傳來一陣銀鈴式的鏗鏘,是來自那三株我覺得平凡無奇的鐵樹。

「很悅耳啊!」我驚嘆。

「嗯。」

「是鐵樹發出來的風鈴聲!」我仰望。

「嗯。」

「是那些小小的鐵葉!」矜持距離我越來越遠。

「嗯。」

「為什麼從來我走過新世界中心門口也察覺不到?」仰著頭,轉著圈。

「日間嘈吵的都市把鐵樹的鈴聲蓋過了,只有在凌晨時分它才會偷走出來。」

「嘩,你的觀察能力很強!」

「風鈴聲只像心底的話。」他隨口說。

我盯著他,但盡量不做表情。

「送你回家吧!」他打算。

「好,送你佩服的人回家吧!」

「第一次見你時已想送你回家。」

「是哪時?」

「在學校的聖誕舞會。」

「是嗎?我是指真的想送我回家嗎?」

「真的。」

「但你在舞會中沒有邀請我跳舞。在黑暗中的一分鐘,我見到你迎面走過來拉著媚媚的手到舞池。」

「是因為朋友告訴我你已是名花有主。」

「是誰告訴你的?」我問。

「同班的 Wilson! 」

「哈,我當時並沒有男友。」

「現在呢?」

「有。他叫 Wilson。他擁有精明的頭腦。」

「嗯。真的精明。」

「歸咎於 "緣分" 吧!」我向的士揚手。

「當然。」他繼續。「如果是我,會愛嗎?」

在臨登上的士前,帶著勝利的微笑低聲答道:「愛你一程的士的時間,好嗎?」我怕的士司機也有耳朵,聽得出我在說謊。我只是在引誘他喜歡我,而自己呢?擁有著比深藍更沉重的理智。

風鈴聲蓋過心底的私語,一顆都市的心真正在盤算著什麼,是沒有人能看穿的高度秘密。

(全文完)
{原文載於《愛情感覺》小說集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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